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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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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莲子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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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一碗莲子羹的《一念慈悲》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月光在屋顶来回踱步,赶着黑暗,爬上了墙。清光从树间筛洒而下,地上阴影斑澜,此时尤为幽绝。齐性化与李十月一起蹑手蹑脚躲过了士卒的巡查,走进了客栈男人口中的桃叶巷。齐性化开口道:“此地确实邪乎,连我这种修道之人走近都要遍体生寒,这鬼看来有点道行。随后咦了一声:“咋的你半点不受影响?难道那鬼魅看上了你这光头身上那一百多斤肉?不舍得伤了你坏了口味?不能够吧,没听说和尚的肉吃了可以增长修为啊,要不然你割一块给我尝尝试试?李十月斜瞥了一眼:“我的肉吃了能不能增长修为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给那里面那群东西吃了,我保证他们功力大涨,你试试?齐性化冷哼一声:“ 我倒是想,怕就怕他们牙口不够硬,崩坏了牙齿。不是,你给说道说道,为何......正说话间,一抹黑影从二人身后掠过,齐性化迅速转头,黑影已经消失于巷弄之中。齐性化双腿打颤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装神弄鬼,道爷我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想吓道爷我,你还.....啊啊啊啊......刚转过头,一颗倒挂悬空的头颅出现在齐性化眼前,头颅双瞳全黑,头发向下垂落,眼角的鲜血一滴一滴缓缓滴落在地。它的嘴巴一点一点张大,丝毫没有停息迹象,眼看嘴角至脸颊已撕出一条巨大血痕,它尤不停息。血痕越扯越大,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头颅的脸颊已经全部裂开,迸出的鲜血溅在齐性化脸上,血盆大口朝着齐性化撕咬而去。齐性化脸上充满了震惊与恐惧,接着一声尖叫响彻桃叶巷,啊啊啊啊……随后便有了这一幕。一个年轻男子一只手随手扯住那颗恐怖头颅的头发,然后另外一只手以手作刀在空中随意横抹了几下,头颅与外界的气机牵引便被生生斩断,动弹不得。随后齐性化贼兮兮笑道:“嘻嘻,骗你的,没想到吧。然后一边扇那颗头颅的耳光一边骂道:“就道爷好欺负是吧,吓唬道爷是吧,女鬼是吧,咬道爷是吧,溅道爷一身血是吧......李十月翻了一个白眼:“好玩啊?齐性化嬉皮笑脸:“演得像不像,是不是很有天赋?李十月愁眉苦脸:“咋的那些鬼怪就只吓唬你一个人,无趣,不行,下次得到我!“你手上那颗头借我玩玩?齐性化随手一丢:“拿去拿去,下次我继续装良家碧玉,你来英雄救美?还是我俩都装良家碧玉?那颗头颅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再死一遍的心都有了。俩人就这么一个双手拢着袖子,一个一手转着头颅,往桃叶巷深处走去……——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许久之前,桃叶巷并不是这般凄惨模样。那时的桃叶巷是淮阳城内最为怡然之地。淮阳城内桃叶巷的桃花酿当时在天下可谓是美名远播,酒香之浓厚,十里之外可闻,是真真正正的十里飘香。桃花酿色泽清润到底,花酒入杯,淡苦至甜,香味入喉,沁人心脾,喝一口便唇齿留香,当得起“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一评。枝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桃花满地,白柳横坡。当时桃叶巷家家户户皆酿酒,那种生活,曼妙而醇香,未饮而醉,人人乐在其中,不知疲惫。直到数十年前那场席卷天下的大战开启,淮阳城作为西蜀最重要的城池自然被严重波及。由于当时淮阳城守将据城死守两年之久,导致那位在当时还不是皇帝的大将军死伤十数万大军。随后那位将军颁布了一道最为后人诟病的命令:城破之日城内高过膝盖之人皆尽数斩杀!此外城内不是有条扬名天下的桃叶巷嘛,巷内之人悉数斩首,再将头颅埋于酒窖之内!直至十多年前那位蜀王来坐镇此地,淮阳城才渐渐重现往日繁华,但是那条桃叶巷依旧如百年前那般毫无生机。城内的老人都说此地怨气太重了,好像当年城内死不瞑目之人都一股脑往那儿钻去了,怨气这么重,阎王爷也不敢收,所以啊也投不了胎,久而久之怨气转成阴气,现在哪里还有活物能够在那儿安生。那桃叶巷内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植桃树,屠城之后那些桃树无人照顾料理竟也不就此衰落,生气依旧,甚至有些被士卒拦腰斩断的树竟重新生起,连曾经那些被连根拔起之处也重新生长出桃树。离奇之处在于,那些桃树不复旧时的桃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鲜活血红色,仿佛是当年死去的冤魂所凝结而成的一般,在诉说着恼怒与愤恨,永不消散。一片桃叶一具魂,一片片,一枝枝,一棵棵。桃树的周围满是死寂与破落,红与黑,生与死,滑稽又可悲......————月光直射,已是子午夜。小巷深处尤有几户人家灯火通明。李十月与齐性化蹲在一处的屋顶,已是风烛残的瓦片在二人脚下咯吱作响,将碎未碎。李十月举起那颗头颅晃了晃轻声道:“齐大真人,我手里这家伙只是个看门的小喽啰,后头肯定还有一些藏藏掖掖的老妖怪,你我兵分两路,各自寻找他们的踪迹,若是遇到对付不了的家伙你便收敛自身气机迅速退回此地,千万不可逞强,我觉察不到你气机之时便会迅速返回此地。齐性化听得直翻白眼:“你也是一样,不过到时候谁救谁还不一定呢。随后跳下屋檐,身形一闪而逝。李十月来至一间灯火通明的院落之前,轻轻敲了敲院门,无人回应,随后来到围墙旁轻轻一跃进了院内。院子比较宽敞,两棵桃叶血红的桃树一左一右立在屋前,仿佛两尊满身煞气的阴神。李十月走到屋门前推门而入,并无人影,只有一根根白色蜡烛立在桌面之上,蜡烛的火光被吹进屋内的风吹得摇摇晃晃,一闪一闪的,地上的影子也跟随着火光一起摇曳。李十月问道:“有人吗?有人吗?见无人回应,李十月便要朝着里屋走去。突然,李十月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且阴暗的脸,脸上无须无眉,眼角腮旁布满深深的沟壑,眼睛深深藏在眼角纹路之中。他沙哑地开口:“许久许久没见过活人到这地儿来了,寻常人躲都躲不及,你这小和尚倒是胆大。李十月双手合十:“深夜前来多有叨扰,贫僧听闻此地有鬼怪作乱,附近无甚人家,独独这里灯火通明,便想着前来查探一二,如有冒犯,还请不要怪罪。老人身材矮小枯瘦,枯柴般的手掌杵着一杆粗糙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椅子上。由于太久没跟人说话了,口齿含糊不清道:“什么鬼什么怪,我在这住了七八十年,从来就没遇到过。数十年前倒是遇到过一群活鬼,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连孩子也没放过,我藏在酒坛内听着那些鬼杀人,那时候怎的没人来捉鬼呢?你这小光头还是快快离开罢,这地儿不适合你们这些外人待。李十月闻言久久无语,最后只是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轻声道:“打扰老施主歇息了,贫僧这就离去。“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眠。老者关上屋门,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齐性化脚下生风,在巷子内来回穿梭,最后走至一间屋子门前,打量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此地倒是蹊跷。随后正了正衣襟,很是“仙气飘飘地抖搂了一手仙家术法。只见他以双指划地转圈,嘴里念念有词,随后捏出一张符纸,手指凌空虚划,最后念了一个“进字,那间屋内便凭空出现了一个年轻身影。饶是以齐性化的见多识广都给屋内的陈设惊艳到了。墙上挂着一副墨龙大画,画中之物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画下两张金丝楠木太师椅,旁边紫檀案上设有两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匙箸香盒与美人觚,梅花式的茶几上放置着各类茗碗茶具,此外各类名贵古董珍玩一一排放在柜内,琳琅满目。齐性化啧啧道:“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竟然还有人有这种闲情雅致附庸风雅。募然间,齐性化身后出现了一袭红袍,刚要转身,头顶便被一只晶莹如羊脂美玉的纤细手掌按住,瞬间动弹不得。红袍走至齐性化身前,手掌依旧放置在齐性化头顶,一张倾城容颜映入齐性化眼帘。女子三十多岁的风情却是肌肤水嫩,身材苗条,体格风骚,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双丹凤眼,下巴像是冬天挂在屋檐下的冰锥子。女子眼神玩味,对齐性化娇声道:“怎的学了几手不入流的鬼画符便敢来姐姐这里抖搂威风呢,姐姐脾气好可以当做是你年少无知,不会怪罪你,可是姐姐心眼小呀,这一屋子的名贵物件儿可都是姐姐的心头肉,要是少了个一件半件的,不就跟你拿一把刀子在姐姐心头割走了一块肉一样嘛,那时候姐姐就得心疼死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找谁诉苦去?“不过姐姐看你模样还算是周正,不然就留下来陪姐姐一些个时日,这些物件儿呀你随便把玩,你看行不行呀?齐性化义正言辞开口道:“误会!绝对是误会!唉,都是弟弟不好,术法不精,误打误撞就进入了仙子姐姐的闺阁,弟弟保证绝无任何非分之想!我们这些出来混江湖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以诚待人’,仙子姐姐您顶好看的一个人,相信心眼肯定不会如您所说小到哪里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弟弟这一回,弟弟这就退出去,保证绝无下次!红袍女子掩嘴而笑,将信将疑道:“小嘴倒是会说话,可是我们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二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要是叫别人看到该怎么想,姐姐以后还怎么嫁人?姐姐我平生可是最怕别人乱嚼舌根,而且这种事情可不就是越描越黑的。齐性化听得直翻白眼小声嘀咕道:“这鬼地方除了道爷有谁敢来......红袍女子嗯了一声:“说得也是。要是在平时也就算了,可是不凑巧,今天姐姐的心情可不太好,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呢?齐性化破口大骂:“道爷好声好气跟你讲你还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是吧?真当道爷好欺负?鬼东西,这副模样糊弄糊弄凡夫俗子也就罢了,在道爷眼里,你那脸上的破皮烂肉都快糊道爷脸上了,要不是道爷道心坚韧,早给你吓死个十回八回了,也不看看道爷是谁,叫你一声仙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下凡了!随后默念了一声道门口诀,红袍女子放在头顶的手瞬间被震散而开,恢复自由身的齐性化脚尖一拧,一圈气机涟漪激荡而出,随后默念了一个起字,屋内地面一阵剧烈摇晃,一具身披符文红甲的高大甲士破地而出,手中长刀绽放出的金光直刺红袍女子眼眸,随后符文红甲高高跃起,朝着红袍女子当头劈下!红甲消散于屋内,尘烟四起,地上留下了一条深达数尺的裂痕。出人意料的是,红袍女子并没有想象中地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劈成两半,而是消散在四起的尘烟之中,只留下几句渗人的笑声传入齐性化耳中。齐性化冷哼了一声:“有点道行,我到要看看你能横行到几时。随后从袖管中摸出了一张符箓,双指一捻,符箓化为一缕黄烟,黄烟并不就此凭空消散,而是一路悠悠飘荡至更上的楼层,如人蹈虚慢行。齐性化跟在黄烟身后大声道:“仙子姐姐往何处去?我这为了找你可是耗费了不少银两,回头弟弟可就从你这些宝贝中挑个一两件称手的回去了。“咦?怎的还不出来,可是知道弟弟的符箓手段是初窥门径,想着要先损耗弟弟的气机,之后好再和弟弟周旋?那姐姐可算是白费心思了,弟弟虽说无甚拿得出手的看家本领,可顶不住有钱法宝多啊,随便拎出一件可就够姐姐喝一壶的了,我看你还是不要浪费光阴,乖乖束手就擒吧。“唉,怎的弟弟都如此以诚待人了,姐姐还是如此委婉不肯见人呢,罢了罢了,既然姐姐不肯主动现身,那么弟弟就要主动去找你了。就这么一个人自言自语,独自往楼上走去。齐性化行至二楼。“灯光灯光,有灯即光,无灯即暗,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名虽有二,体本同一。都说千年暗室,一灯则明。姐姐你这屋子如此阴暗,也不点知道几个灯火,没有灯火哪来的光,你这天天见不到光可不就是要心生阴暗,害人杀人了。弟弟我就是奔着救苦救难去的,哪能眼睁睁见你在这为害一方呢,你说是也不是?蓦然间,楼层地板上凭空出现一条条颜色鲜红的古怪桃枝,桃枝伴随着一股血腥气冲天而起,将齐性化团团围住。紧接着,一片片鲜红桃叶从齐性化头顶凭空落下,他的身上被桃叶切划出一道道细若游丝的口子,鲜血顺着切口流至手掌滴落在地,不等齐性化作出动作,桃枝便紧随着飘落的桃叶朝着齐性化直直刺去。齐性化身形快若奔雷,躲避桃枝的同时从袖中摸出一颗金色小球,随后默念道门口诀,小球围着齐性化旋转数圈后形成了一套金色法袍,头顶不断飘落的桃叶和法袍摩擦后发出刀剑摩擦金石之声,嘶嘶作响。随后齐性化掏出那个绣着石青金钱蟒的红色布袋,一条小蛇出现在楼层内,募然间小蛇变成了一条巨大青蟒,巨蟒一声嘶吼,随后在屋内横冲直撞,将那些桃枝硬生生拦腰撞断。巨蟒爬回主人身旁,邀功一般地亲昵蹭了蹭。齐性化拍了拍巨蟒的硕大头颅笑道:“干得好小青,等等给我抓到那女鬼就把她赏给你吃了,保管你大半年都撑着肚子!正说话间,屋内异象再起。那些被青蟒拦腰撞断的桃枝消融于地面,那些桃叶也不再落下,一股肉眼可见的红色迷雾平地而起,将齐性化和青蟒团团围住,紧接着将二人裹挟至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秘境之内。一声柔媚的嗓音响彻秘境:“既然你想玩,姐姐陪你便是了......————李十月步至一间有微微火光的屋子门前,依旧轻轻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可有人在屋内?过了良久一阵慢慢悠悠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带着咳嗽的沙哑嗓音响起:“来啦来啦。开门的是一位年过七十身形佝偻的老妪,老妪略显讶异,微微抬头打量了一眼来者,随后笑着开口问道:“小和尚,来这里有何事?李十月依旧是之前那一套说辞。老妪笑道:“你先进来吧。屋内除了几件桌椅几件寻常摆设并无其他陈设,屋外虽破败,但屋内却整洁素雅,桌椅之上不落灰尘。老妪端出用白碗装着的水笑着开口道:“小和尚,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姥姥吧,我这儿呀常年不曾有外人落座,所以啊也就没有备什么茶水,就只能委屈你喝些井水解解渴了。这深夜你在此也难找到歇息处,不如在姥姥这儿将就一晚?李十月赶忙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接着说道:“您不用这么客气,小僧了解完一些情况就走,不敢叨扰您太久。老妪挥了挥手道:“谈不上谈不上,我啊已经许多年不曾同人讲话了,这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说说话的人,可不舍得你走。李十月握住老妪的手道:“那我便在这陪着姥姥多聊一聊。老妪开口缓缓道来。在数十年前那场屠戮下,我和后边住着那老头儿是一起躲在酒坛子下才堪堪躲过一劫的,我自己还好,从小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可老头子可就遭殃了,一家上下六七人全给杀了,当时我在坛内死死捂住老头子的嘴才不让他出声的,不然估计我俩也逃不过去。后边还有几个人是逃过一劫的,不过也都年纪大了,在这几年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我和老头子两个活人在这巷子里住着了。每次到外边去买些吃食,外边儿那些人就跟白日见鬼似的躲着我们,好像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吃了他们一样。但是这也不怪他们,那次屠城之后,住在这巷子里的可不就是活鬼嘛。外边都说我们这巷子阴气重能杀人,没人敢过来,更别说住下了,可是姥姥我呀,可真不觉得这儿有半点阴气,倒是觉得这巷子外边才阴气森森。前些年倒有俩人到我这来,来的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子,那把背负在背上的大刀我现在还记着,刀上那股寒气隔着老远都感受得到。还有一个是一个老道士,那道士白发跛足,一身破旧道袍,跟我啊真真切切说了一大通外边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说来好笑,我年纪大了,他讲过的也忘了七七八八,那位道长算是白费了许多口舌了。不过啊有一事我倒记得清楚,他说啊,以后有一天会有小一个和尚和一个小道士来到此地,并且那个小道士会有性命之忧。本来我啊就当做个笑话听,以为老道士是想让我活着有些盼头,不至于那么早死了,没成想这还真就给我等到你来了,不过怎的不见到小道士。李十月闻言一惊,起身告辞一声朝着外边飞速掠去。老妪慢悠悠来到门口,望着李十月的背影,笑意恬淡。掠出屋外的李十月身形快若奔雷,跃至一处屋顶,在屋顶左顾右盼,别说齐性化的身影,就是连一丝外泄的气机都感受不到。李十月只得沿着齐性化先前离去的方向挨家挨户地寻去......————被裹挟至一处秘境的齐性化掏出一张夜行符,注入气机后,符箓瞬间化作齑粉,没有丝毫建功。齐性化皱了皱眉,再掏出一张淡紫色符箓,这张相较于先前那张,显然品质要高出许多,不过注入气机后,同样是化作了齑粉。秘境内传来了一阵讥笑声:“我劝你啊,别白费气力了,此地可是专门吸取气机的,现在是不是感觉自身的阳气被一点一点蚕食了?用不了一个时辰,弟弟你啊可就要成一个干尸咯。齐性化笑道:“弟弟我啊,用不了一炷香就能把姐姐揪出来,到时候还不是想出去就出去。“哟,年纪不大,口气恁大!片刻之后,齐性化身形骤然拔高,脚踩青蟒头颅,朝着声源处急掠而去。青蟒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一处幽暗地狠狠吞下,无果,红袍女鬼早已不见踪影。齐性化眼神冷冽,口中吐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圆球,圆球飘至手中,瞬间成了一把紫光耀眼的三尺长剑。秘境之内瞬间光亮如昼,一幅渗人至极的场景映入齐性化眼帘。只见地面皆是断臂残肢,湿漉漉血淋淋一片一片,不远处有一处用人头筑起的京观,京观旁有一棵血红的桃树,桃树与京观同高,一个半面妆容的红袍女子坐在一枝纤细桃枝上,一只脚光着,另一只穿着一双绣花鞋,双腿摇晃着,嘴上念念有词:“少年郎,少年郎,皆是我京观......随后指了指身旁的那一堆血淋淋的头颅对齐性化说道:“今日我这京观又要多了一颗大好头颅。齐性化二话不说,双膝弯曲,一跃十数丈,喊出了一个“敕字,随后双手持剑,手中法剑朝着女鬼当头劈下,空中出现了一个身形模糊的金色道士法相,法相高达十丈,手中亦有一抹紫色长剑光影,人相即法相!红袍女子不见丝毫慌乱,只是双手轻轻一抬,地上便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形已快凝为实质的巨大鲜红魅影,魅影身躯尤要高出空中的金色法相数丈,只见它朝着道士法相一声嘶吼,尖厉却无声,接着以身躯硬抗当头那势大力沉的一剑,手中十指插入法相头颅狠狠划落而下,本就身形飘渺的法相瞬间支离破碎。紧接着红袍女子向前伸出一只手凭空虚握再随手丢出,魅影亦是相同动作拧住了齐性化的头颅再将他向前狠狠丢去数十丈......做完一系列动作的红袍女子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依旧泰然自若地坐在桃枝之上摇晃着双腿,看着倒飞出去的齐性化女子讥笑道:“这么大阵仗,吓唬谁呢?齐性化身形踉跄,站起身吐了一大口鲜血,脸上再没有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随后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往下一看,胸口处多了十个触目惊心的洞口和十道至腿的滑痕。刚刚那鬼魅硬抗法剑的一击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在这出秘境之内齐性化自身气机用一分就少一分,那红袍女子却能够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汲取,刚才化出的巨大法相已经耗费了齐性化大半气机,算上被吸取而去的,至多剩下四成。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刚才那一击仅仅是让那女子受了轻伤,但是她那一击却是结结实实地打中了齐性化的三寸,不但让他受伤不轻,还能够加速他气机的流逝。这一来一回,齐性化便落入了很大的下风。现在齐性化就只能用剩下的气机破开这秘境,好跟小和尚会和了。红袍女子看穿了齐性化的心思,神色讥讽道:“弟弟你就别白费功夫想着如何走出我这方寸地了,进了我这方寸小世界,除非我死了,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退一万步说,就算给你走出去又如何?找那和你一起进入这桃叶巷的小和尚?哼,无非是在我这京观上多添一颗头颅罢了......正说话间,一道身影凭空而至,只见一个小光头探头探脑,左顾右盼,最后好像终于见到了站在远处狼狈不堪的齐性化。随后小光头朝齐性化招了招手,一路小跑至齐性化身前,看着他那副惨淡模样挠了挠自己的小光头憨憨笑问道:“咋个回事嘛......接着朝着齐性化一顿挤眉弄眼,齐性化心领神会,眨了眨眼。随后小和尚继续左顾右盼,最后好像终于见到了坐在树枝上目瞪口呆的红袍女鬼,很是嫌弃地咦了一声说道:“长的咋这么吓人,师傅果然没说错......红袍女鬼跳下了树枝,内心惊惧不已,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她指着李十月语气冰冷道:“为何你能闯入此地?李十月挠头憨憨道:“看到了就进来呗,有啥闯不闯的......红袍女鬼虽满腹疑惑,却自行挥手解除了自身天地小世界。随后大义凛然开口道:“速速带着那个小道士离去罢,记着往后可别随意进入别人家中,不礼貌......由不得红袍女鬼不退让,在那个小和尚进入此地后,秘境中多年积攒的阴气便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自行消散于天地间,而且那个小和尚在她眼中宛如一尊天上佛陀立于眼前,在他身边就像时时刻刻处于火炉之中,用不了半个时辰自己便会被硬生生被消熔而亡。竟是天生克制鬼物的存在!女鬼腹诽不已:“奇了怪哉,为何刚开始半点看不出来!李十月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得先把你收拾了才可以走,免得在此地祸害了别人。红袍女鬼听闻此话一挥衣袖,房屋内瞬间红雾弥漫,身形化作一股红烟毫不犹豫转身逃走。李十月转了转手腕,身形风驰电掣,却不是直直朝着女鬼逃遁的方向冲去,而是朝着墙壁猛的前冲,借助墙壁弹向那一股红烟,五指如勾。红烟被迫现出原型,微微侧头,躲过了李十月的那一抓,随后辗转腾挪,惊险躲过那霸道无比的拳罡。李十月出拳如雨落,拳意渐渐攀升,每一次出拳都比上一次更快上一筹,力道也更重几分,几个呼吸之间,红袍女鬼便躲闪不及,被一拳洞穿腹部,再被一记横扫踢的撞碎屋子倒飞出去老远。李十月如影随形,根本不给女鬼喘息的机会,不等女鬼落地便又出现在她头顶,双手握拳重重抡下,把女鬼打的嵌入地面数尺。紧接着李十月捏小鸡一样捏住女鬼的头颅,将她举至空中,往齐性化那边狠狠丢。齐性化早有准备,跃至空中,手中法剑淡紫转深,朝着女鬼一记竖斩横抹,女鬼便被硬生生斩成了四截,已无任何气机涟漪,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齐性化落地后法剑又变成圆球重新被他吞入腹内,随后嗤笑道:“小小鬼怪还敢觊觎道爷的性命,真当道爷泥捏的不成。李十月走回齐性化身旁,手指在齐性化身上几处穴道轻轻敲击,帮他止住了伤势,随后瞪了他一眼。齐性化大大咧咧咧嘴笑道:“没事没事,小小伤势不足挂齿。“要是我再晚来几分,说不定就要去那座小山上找你的人头了。齐性化赶紧呸呸呸了几声说道:“咋的说这晦气话,道爷我可是还有几手压箱底的手段没使出来,只是怕动静太大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响起一声沙哑的嗓音:“哦?那我今天可不是得要大饱眼福了?——此时的桃叶巷内不再“死气沉沉,巷内有稚童嬉戏打闹,有女子笑靥如花,有小贩推车贩酒,有店家开门迎客,有老人摆龙门阵谈那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有小娘在那胭脂铺里挑挑拣拣、讨价还价。热闹而无声。

来源:fqxs   主角: 李十月一碗莲子羹   时间:2023-01-03 17:30:49

小说介绍

无删减版本的奇幻玄幻《一念慈悲》,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一碗莲子羹,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李十月一碗莲子羹。简要概述:妃子坟战场之上,李十月与陈望大战正酣两人笔直一线对撞过后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陈望以拔刀式获得了先手,以极快的速度将左手长刀从下往上斜斜劈向了李十月的胸口处,欲要一招便重创对手,狠辣而果决刀光疾掠而来,李十月见状面色如常,在刀刃距离自己胸口寸余之时朝着陈望的太阳穴一掌拍出,随后脚掌一跺,身形向后急退数步每踏出一步,地上便会出现丝丝龟裂的痕迹挨了一掌的陈望眼球中瞬间便浮现了许多纤细的红血丝,他......

第4章 桃叶巷内鬼夜游

月光在屋顶来回踱步,赶着黑暗,爬上了墙。清光从树间筛洒而下,地上阴影斑澜,此时尤为幽绝。

齐性化与李十月一起蹑手蹑脚躲过了士卒的巡查,走进了客栈男人口中的桃叶巷。

齐性化开口道:“此地确实邪乎,连我这种修道之人走近都要遍体生寒,这鬼看来有点道行。

随后咦了一声:“咋的你半点不受影响?难道那鬼魅看上了你这光头身上那一百多斤肉?不舍得伤了你坏了口味?不能够吧,没听说和尚的肉吃了可以增长修为啊,要不然你割一块给我尝尝试试?

李十月斜瞥了一眼:“我的肉吃了能不能增长修为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给那里面那群东西吃了,我保证他们功力大涨,你试试?

齐性化冷哼一声:“ 我倒是想,怕就怕他们牙口不够硬,崩坏了牙齿。不是,你给说道说道,为何......

正说话间,一抹黑影从二人身后掠过,齐性化迅速转头,黑影已经消失于巷弄之中。

齐性化双腿打颤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装神弄鬼,道爷我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想吓道爷我,你还.....啊啊啊啊......

刚转过头,一颗倒挂悬空的头颅出现在齐性化眼前,头颅双瞳全黑,头发向下垂落,眼角的鲜血一滴一滴缓缓滴落在地。

它的嘴巴一点一点张大,丝毫没有停息迹象,眼看嘴角至脸颊已撕出一条巨大血痕,它尤不停息。

血痕越扯越大,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头颅的脸颊已经全部裂开,迸出的鲜血溅在齐性化脸上,血盆大口朝着齐性化撕咬而去。

齐性化脸上充满了震惊与恐惧,接着一声尖叫响彻桃叶巷,啊啊啊啊……

随后便有了这一幕。

一个年轻男子一只手随手扯住那颗恐怖头颅的头发,然后另外一只手以手作刀在空中随意横抹了几下,头颅与外界的气机牵引便被生生斩断,动弹不得。

随后齐性化贼兮兮笑道:“嘻嘻,骗你的,没想到吧。

然后一边扇那颗头颅的耳光一边骂道:“就道爷好欺负是吧,吓唬道爷是吧,女鬼是吧,咬道爷是吧,溅道爷一身血是吧......

李十月翻了一个白眼:“好玩啊?

齐性化嬉皮笑脸:“演得像不像,是不是很有天赋?

李十月愁眉苦脸:“咋的那些鬼怪就只吓唬你一个人,无趣,不行,下次得到我!

“你手上那颗头借我玩玩?

齐性化随手一丢:“拿去拿去,下次我继续装良家碧玉,你来英雄救美?还是我俩都装良家碧玉?

那颗头颅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再死一遍的心都有了。

俩人就这么一个双手拢着袖子,一个一手转着头颅,往桃叶巷深处走去……

——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许久之前,桃叶巷并不是这般凄惨模样。

那时的桃叶巷是淮阳城内最为怡然之地。淮阳城内桃叶巷的桃花酿当时在天下可谓是美名远播,酒香之浓厚,十里之外可闻,是真真正正的十里飘香。

桃花酿色泽清润到底,花酒入杯,淡苦至甜,香味入喉,沁人心脾,喝一口便唇齿留香,当得起“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一评。

枝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桃花满地,白柳横坡。当时桃叶巷家家户户皆酿酒,那种生活,曼妙而醇香,未饮而醉,人人乐在其中,不知疲惫。

直到数十年前那场席卷天下的大战开启,淮阳城作为西蜀最重要的城池自然被严重波及。

由于当时淮阳城守将据城死守两年之久,导致那位在当时还不是皇帝的大将军死伤十数万大军。随后那位将军颁布了一道最为后人诟病的命令:城破之日城内高过膝盖之人皆尽数斩杀!此外城内不是有条扬名天下的桃叶巷嘛,巷内之人悉数斩首,再将头颅埋于酒窖之内!

直至十多年前那位蜀王来坐镇此地,淮阳城才渐渐重现往日繁华,但是那条桃叶巷依旧如百年前那般毫无生机。

城内的老人都说此地怨气太重了,好像当年城内死不瞑目之人都一股脑往那儿钻去了,怨气这么重,阎王爷也不敢收,所以啊也投不了胎,久而久之怨气转成阴气,现在哪里还有活物能够在那儿安生。

那桃叶巷内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植桃树,屠城之后那些桃树无人照顾料理竟也不就此衰落,生气依旧,甚至有些被士卒拦腰斩断的树竟重新生起,连曾经那些被连根拔起之处也重新生长出桃树。

离奇之处在于,那些桃树不复旧时的桃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鲜活血红色,仿佛是当年死去的冤魂所凝结而成的一般,在诉说着恼怒与愤恨,永不消散。

一片桃叶一具魂,一片片,一枝枝,一棵棵。桃树的周围满是死寂与破落,红与黑,生与死,滑稽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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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直射,已是子午夜。小巷深处尤有几户人家灯火通明。

李十月与齐性化蹲在一处的屋顶,已是风烛残的瓦片在二人脚下咯吱作响,将碎未碎。

李十月举起那颗头颅晃了晃轻声道:“齐大真人,我手里这家伙只是个看门的小喽啰,后头肯定还有一些藏藏掖掖的老妖怪,你我兵分两路,各自寻找他们的踪迹,若是遇到对付不了的家伙你便收敛自身气机迅速退回此地,千万不可逞强,我觉察不到你气机之时便会迅速返回此地。

齐性化听得直翻白眼:“你也是一样,不过到时候谁救谁还不一定呢。随后跳下屋檐,身形一闪而逝。

李十月来至一间灯火通明的院落之前,轻轻敲了敲院门,无人回应,随后来到围墙旁轻轻一跃进了院内。

院子比较宽敞,两棵桃叶血红的桃树一左一右立在屋前,仿佛两尊满身煞气的阴神。

李十月走到屋门前推门而入,并无人影,只有一根根白色蜡烛立在桌面之上,蜡烛的火光被吹进屋内的风吹得摇摇晃晃,一闪一闪的,地上的影子也跟随着火光一起摇曳。

李十月问道:“有人吗?有人吗?见无人回应,李十月便要朝着里屋走去。

突然,李十月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且阴暗的脸,脸上无须无眉,眼角腮旁布满深深的沟壑,眼睛深深藏在眼角纹路之中。

他沙哑地开口:“许久许久没见过活人到这地儿来了,寻常人躲都躲不及,你这小和尚倒是胆大。

李十月双手合十:“深夜前来多有叨扰,贫僧听闻此地有鬼怪作乱,附近无甚人家,独独这里灯火通明,便想着前来查探一二,如有冒犯,还请不要怪罪。

老人身材矮小枯瘦,枯柴般的手掌杵着一杆粗糙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椅子上。

由于太久没跟人说话了,口齿含糊不清道:“什么鬼什么怪,我在这住了七八十年,从来就没遇到过。数十年前倒是遇到过一群活鬼,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连孩子也没放过,我藏在酒坛内听着那些鬼杀人,那时候怎的没人来捉鬼呢?你这小光头还是快快离开罢,这地儿不适合你们这些外人待。

李十月闻言久久无语,最后只是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轻声道:“打扰老施主歇息了,贫僧这就离去。

“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眠。老者关上屋门,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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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性化脚下生风,在巷子内来回穿梭,最后走至一间屋子门前,打量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此地倒是蹊跷。随后正了正衣襟,很是“仙气飘飘地抖搂了一手仙家术法。

只见他以双指划地转圈,嘴里念念有词,随后捏出一张符纸,手指凌空虚划,最后念了一个“进字,那间屋内便凭空出现了一个年轻身影。

饶是以齐性化的见多识广都给屋内的陈设惊艳到了。

墙上挂着一副墨龙大画,画中之物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画下两张金丝楠木太师椅,旁边紫檀案上设有两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匙箸香盒与美人觚,梅花式的茶几上放置着各类茗碗茶具,此外各类名贵古董珍玩一一排放在柜内,琳琅满目。

齐性化啧啧道:“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竟然还有人有这种闲情雅致附庸风雅。

募然间,齐性化身后出现了一袭红袍,刚要转身,头顶便被一只晶莹如羊脂美玉的纤细手掌按住,瞬间动弹不得。

红袍走至齐性化身前,手掌依旧放置在齐性化头顶,一张倾城容颜映入齐性化眼帘。

女子三十多岁的风情却是肌肤水嫩,身材苗条,体格风骚,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双丹凤眼,下巴像是冬天挂在屋檐下的冰锥子。

女子眼神玩味,对齐性化娇声道:“怎的学了几手不入流的鬼画符便敢来姐姐这里抖搂威风呢,姐姐脾气好可以当做是你年少无知,不会怪罪你,可是姐姐心眼小呀,这一屋子的名贵物件儿可都是姐姐的心头肉,要是少了个一件半件的,不就跟你拿一把刀子在姐姐心头割走了一块肉一样嘛,那时候姐姐就得心疼死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找谁诉苦去?

“不过姐姐看你模样还算是周正,不然就留下来陪姐姐一些个时日,这些物件儿呀你随便把玩,你看行不行呀?

齐性化义正言辞开口道:“误会!绝对是误会!唉,都是弟弟不好,术法不精,误打误撞就进入了仙子姐姐的闺阁,弟弟保证绝无任何非分之想!我们这些出来混江湖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以诚待人’,仙子姐姐您顶好看的一个人,相信心眼肯定不会如您所说小到哪里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弟弟这一回,弟弟这就退出去,保证绝无下次!

红袍女子掩嘴而笑,将信将疑道:“小嘴倒是会说话,可是我们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二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要是叫别人看到该怎么想,姐姐以后还怎么嫁人?姐姐我平生可是最怕别人乱嚼舌根,而且这种事情可不就是越描越黑的。

齐性化听得直翻白眼小声嘀咕道:“这鬼地方除了道爷有谁敢来......

红袍女子嗯了一声:“说得也是。要是在平时也就算了,可是不凑巧,今天姐姐的心情可不太好,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呢?

齐性化破口大骂:“道爷好声好气跟你讲你还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是吧?真当道爷好欺负?鬼东西,这副模样糊弄糊弄凡夫俗子也就罢了,在道爷眼里,你那脸上的破皮烂肉都快糊道爷脸上了,要不是道爷道心坚韧,早给你吓死个十回八回了,也不看看道爷是谁,叫你一声仙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下凡了!

随后默念了一声道门口诀,红袍女子放在头顶的手瞬间被震散而开,恢复自由身的齐性化脚尖一拧,一圈气机涟漪激荡而出,随后默念了一个起字,屋内地面一阵剧烈摇晃,一具身披符文红甲的高大甲士破地而出,手中长刀绽放出的金光直刺红袍女子眼眸,随后符文红甲高高跃起,朝着红袍女子当头劈下!

红甲消散于屋内,尘烟四起,地上留下了一条深达数尺的裂痕。

出人意料的是,红袍女子并没有想象中地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劈成两半,而是消散在四起的尘烟之中,只留下几句渗人的笑声传入齐性化耳中。

齐性化冷哼了一声:“有点道行,我到要看看你能横行到几时。

随后从袖管中摸出了一张符箓,双指一捻,符箓化为一缕黄烟,黄烟并不就此凭空消散,而是一路悠悠飘荡至更上的楼层,如人蹈虚慢行。

齐性化跟在黄烟身后大声道:“仙子姐姐往何处去?我这为了找你可是耗费了不少银两,回头弟弟可就从你这些宝贝中挑个一两件称手的回去了。

“咦?怎的还不出来,可是知道弟弟的符箓手段是初窥门径,想着要先损耗弟弟的气机,之后好再和弟弟周旋?那姐姐可算是白费心思了,弟弟虽说无甚拿得出手的看家本领,可顶不住有钱法宝多啊,随便拎出一件可就够姐姐喝一壶的了,我看你还是不要浪费光阴,乖乖束手就擒吧。

“唉,怎的弟弟都如此以诚待人了,姐姐还是如此委婉不肯见人呢,罢了罢了,既然姐姐不肯主动现身,那么弟弟就要主动去找你了。就这么一个人自言自语,独自往楼上走去。

齐性化行至二楼。

“灯光灯光,有灯即光,无灯即暗,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名虽有二,体本同一。都说千年暗室,一灯则明。姐姐你这屋子如此阴暗,也不点知道几个灯火,没有灯火哪来的光,你这天天见不到光可不就是要心生阴暗,害人杀人了。弟弟我就是奔着救苦救难去的,哪能眼睁睁见你在这为害一方呢,你说是也不是?

蓦然间,楼层地板上凭空出现一条条颜色鲜红的古怪桃枝,桃枝伴随着一股血腥气冲天而起,将齐性化团团围住。

紧接着,一片片鲜红桃叶从齐性化头顶凭空落下,他的身上被桃叶切划出一道道细若游丝的口子,鲜血顺着切口流至手掌滴落在地,不等齐性化作出动作,桃枝便紧随着飘落的桃叶朝着齐性化直直刺去。

齐性化身形快若奔雷,躲避桃枝的同时从袖中摸出一颗金色小球,随后默念道门口诀,小球围着齐性化旋转数圈后形成了一套金色法袍,头顶不断飘落的桃叶和法袍摩擦后发出刀剑摩擦金石之声,嘶嘶作响。

随后齐性化掏出那个绣着石青金钱蟒的红色布袋,一条小蛇出现在楼层内,募然间小蛇变成了一条巨大青蟒,巨蟒一声嘶吼,随后在屋内横冲直撞,将那些桃枝硬生生拦腰撞断。

巨蟒爬回主人身旁,邀功一般地亲昵蹭了蹭。齐性化拍了拍巨蟒的硕大头颅笑道:“干得好小青,等等给我抓到那女鬼就把她赏给你吃了,保管你大半年都撑着肚子!

正说话间,屋内异象再起。

那些被青蟒拦腰撞断的桃枝消融于地面,那些桃叶也不再落下,一股肉眼可见的红色迷雾平地而起,将齐性化和青蟒团团围住,紧接着将二人裹挟至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秘境之内。

一声柔媚的嗓音响彻秘境:“既然你想玩,姐姐陪你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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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月步至一间有微微火光的屋子门前,依旧轻轻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可有人在屋内?

过了良久一阵慢慢悠悠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带着咳嗽的沙哑嗓音响起:“来啦来啦。

开门的是一位年过七十身形佝偻的老妪,老妪略显讶异,微微抬头打量了一眼来者,随后笑着开口问道:“小和尚,来这里有何事?

李十月依旧是之前那一套说辞。

老妪笑道:“你先进来吧。

屋内除了几件桌椅几件寻常摆设并无其他陈设,屋外虽破败,但屋内却整洁素雅,桌椅之上不落灰尘。

老妪端出用白碗装着的水笑着开口道:“小和尚,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姥姥吧,我这儿呀常年不曾有外人落座,所以啊也就没有备什么茶水,就只能委屈你喝些井水解解渴了。这深夜你在此也难找到歇息处,不如在姥姥这儿将就一晚?

李十月赶忙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接着说道:“您不用这么客气,小僧了解完一些情况就走,不敢叨扰您太久。

老妪挥了挥手道:“谈不上谈不上,我啊已经许多年不曾同人讲话了,这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说说话的人,可不舍得你走。

李十月握住老妪的手道:“那我便在这陪着姥姥多聊一聊。

老妪开口缓缓道来。

在数十年前那场屠戮下,我和后边住着那老头儿是一起躲在酒坛子下才堪堪躲过一劫的,我自己还好,从小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可老头子可就遭殃了,一家上下六七人全给杀了,当时我在坛内死死捂住老头子的嘴才不让他出声的,不然估计我俩也逃不过去。后边还有几个人是逃过一劫的,不过也都年纪大了,在这几年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我和老头子两个活人在这巷子里住着了。

每次到外边去买些吃食,外边儿那些人就跟白日见鬼似的躲着我们,好像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吃了他们一样。

但是这也不怪他们,那次屠城之后,住在这巷子里的可不就是活鬼嘛。

外边都说我们这巷子阴气重能杀人,没人敢过来,更别说住下了,可是姥姥我呀,可真不觉得这儿有半点阴气,倒是觉得这巷子外边才阴气森森。

前些年倒有俩人到我这来,来的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子,那把背负在背上的大刀我现在还记着,刀上那股寒气隔着老远都感受得到。

还有一个是一个老道士,那道士白发跛足,一身破旧道袍,跟我啊真真切切说了一大通外边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说来好笑,我年纪大了,他讲过的也忘了七七八八,那位道长算是白费了许多口舌了。

不过啊有一事我倒记得清楚,他说啊,以后有一天会有小一个和尚和一个小道士来到此地,并且那个小道士会有性命之忧。本来我啊就当做个笑话听,以为老道士是想让我活着有些盼头,不至于那么早死了,没成想这还真就给我等到你来了,不过怎的不见到小道士。

李十月闻言一惊,起身告辞一声朝着外边飞速掠去。

老妪慢悠悠来到门口,望着李十月的背影,笑意恬淡。

掠出屋外的李十月身形快若奔雷,跃至一处屋顶,在屋顶左顾右盼,别说齐性化的身影,就是连一丝外泄的气机都感受不到。李十月只得沿着齐性化先前离去的方向挨家挨户地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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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裹挟至一处秘境的齐性化掏出一张夜行符,注入气机后,符箓瞬间化作齑粉,没有丝毫建功。

齐性化皱了皱眉,再掏出一张淡紫色符箓,这张相较于先前那张,显然品质要高出许多,不过注入气机后,同样是化作了齑粉。

秘境内传来了一阵讥笑声:“我劝你啊,别白费气力了,此地可是专门吸取气机的,现在是不是感觉自身的阳气被一点一点蚕食了?用不了一个时辰,弟弟你啊可就要成一个干尸咯。

齐性化笑道:“弟弟我啊,用不了一炷香就能把姐姐揪出来,到时候还不是想出去就出去。

“哟,年纪不大,口气恁大!

片刻之后,齐性化身形骤然拔高,脚踩青蟒头颅,朝着声源处急掠而去。青蟒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一处幽暗地狠狠吞下,无果,红袍女鬼早已不见踪影。

齐性化眼神冷冽,口中吐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圆球,圆球飘至手中,瞬间成了一把紫光耀眼的三尺长剑。

秘境之内瞬间光亮如昼,一幅渗人至极的场景映入齐性化眼帘。

只见地面皆是断臂残肢,湿漉漉血淋淋一片一片,不远处有一处用人头筑起的京观,京观旁有一棵血红的桃树,桃树与京观同高,一个半面妆容的红袍女子坐在一枝纤细桃枝上,一只脚光着,另一只穿着一双绣花鞋,双腿摇晃着,嘴上念念有词:“少年郎,少年郎,皆是我京观......

随后指了指身旁的那一堆血淋淋的头颅对齐性化说道:“今日我这京观又要多了一颗大好头颅。

齐性化二话不说,双膝弯曲,一跃十数丈,喊出了一个“敕字,随后双手持剑,手中法剑朝着女鬼当头劈下,空中出现了一个身形模糊的金色道士法相,法相高达十丈,手中亦有一抹紫色长剑光影,人相即法相!

红袍女子不见丝毫慌乱,只是双手轻轻一抬,地上便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形已快凝为实质的巨大鲜红魅影,魅影身躯尤要高出空中的金色法相数丈,只见它朝着道士法相一声嘶吼,尖厉却无声,接着以身躯硬抗当头那势大力沉的一剑,手中十指插入法相头颅狠狠划落而下,本就身形飘渺的法相瞬间支离破碎。

紧接着红袍女子向前伸出一只手凭空虚握再随手丢出,魅影亦是相同动作拧住了齐性化的头颅再将他向前狠狠丢去数十丈......

做完一系列动作的红袍女子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依旧泰然自若地坐在桃枝之上摇晃着双腿,看着倒飞出去的齐性化女子讥笑道:“这么大阵仗,吓唬谁呢?

齐性化身形踉跄,站起身吐了一大口鲜血,脸上再没有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随后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往下一看,胸口处多了十个触目惊心的洞口和十道至腿的滑痕。

刚刚那鬼魅硬抗法剑的一击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在这出秘境之内齐性化自身气机用一分就少一分,那红袍女子却能够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汲取,刚才化出的巨大法相已经耗费了齐性化大半气机,算上被吸取而去的,至多剩下四成。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刚才那一击仅仅是让那女子受了轻伤,但是她那一击却是结结实实地打中了齐性化的三寸,不但让他受伤不轻,还能够加速他气机的流逝。

这一来一回,齐性化便落入了很大的下风。

现在齐性化就只能用剩下的气机破开这秘境,好跟小和尚会和了。

红袍女子看穿了齐性化的心思,神色讥讽道:“弟弟你就别白费功夫想着如何走出我这方寸地了,进了我这方寸小世界,除非我死了,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退一万步说,就算给你走出去又如何?找那和你一起进入这桃叶巷的小和尚?哼,无非是在我这京观上多添一颗头颅罢了......

正说话间,一道身影凭空而至,只见一个小光头探头探脑,左顾右盼,最后好像终于见到了站在远处狼狈不堪的齐性化。

随后小光头朝齐性化招了招手,一路小跑至齐性化身前,看着他那副惨淡模样挠了挠自己的小光头憨憨笑问道:“咋个回事嘛......

接着朝着齐性化一顿挤眉弄眼,齐性化心领神会,眨了眨眼。

随后小和尚继续左顾右盼,最后好像终于见到了坐在树枝上目瞪口呆的红袍女鬼,很是嫌弃地咦了一声说道:“长的咋这么吓人,师傅果然没说错......

红袍女鬼跳下了树枝,内心惊惧不已,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她指着李十月语气冰冷道:“为何你能闯入此地?

李十月挠头憨憨道:“看到了就进来呗,有啥闯不闯的......

红袍女鬼虽满腹疑惑,却自行挥手解除了自身天地小世界。

随后大义凛然开口道:“速速带着那个小道士离去罢,记着往后可别随意进入别人家中,不礼貌......

由不得红袍女鬼不退让,在那个小和尚进入此地后,秘境中多年积攒的阴气便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自行消散于天地间,而且那个小和尚在她眼中宛如一尊天上佛陀立于眼前,在他身边就像时时刻刻处于火炉之中,用不了半个时辰自己便会被硬生生被消熔而亡。

竟是天生克制鬼物的存在!

女鬼腹诽不已:“奇了怪哉,为何刚开始半点看不出来!

李十月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得先把你收拾了才可以走,免得在此地祸害了别人。

红袍女鬼听闻此话一挥衣袖,房屋内瞬间红雾弥漫,身形化作一股红烟毫不犹豫转身逃走。

李十月转了转手腕,身形风驰电掣,却不是直直朝着女鬼逃遁的方向冲去,而是朝着墙壁猛的前冲,借助墙壁弹向那一股红烟,五指如勾。

红烟被迫现出原型,微微侧头,躲过了李十月的那一抓,随后辗转腾挪,惊险躲过那霸道无比的拳罡。

李十月出拳如雨落,拳意渐渐攀升,每一次出拳都比上一次更快上一筹,力道也更重几分,几个呼吸之间,红袍女鬼便躲闪不及,被一拳洞穿腹部,再被一记横扫踢的撞碎屋子倒飞出去老远。

李十月如影随形,根本不给女鬼喘息的机会,不等女鬼落地便又出现在她头顶,双手握拳重重抡下,把女鬼打的嵌入地面数尺。

紧接着李十月捏小鸡一样捏住女鬼的头颅,将她举至空中,往齐性化那边狠狠丢。

齐性化早有准备,跃至空中,手中法剑淡紫转深,朝着女鬼一记竖斩横抹,女鬼便被硬生生斩成了四截,已无任何气机涟漪,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

齐性化落地后法剑又变成圆球重新被他吞入腹内,随后嗤笑道:“小小鬼怪还敢觊觎道爷的性命,真当道爷泥捏的不成。

李十月走回齐性化身旁,手指在齐性化身上几处穴道轻轻敲击,帮他止住了伤势,随后瞪了他一眼。

齐性化大大咧咧咧嘴笑道:“没事没事,小小伤势不足挂齿。

“要是我再晚来几分,说不定就要去那座小山上找你的人头了。

齐性化赶紧呸呸呸了几声说道:“咋的说这晦气话,道爷我可是还有几手压箱底的手段没使出来,只是怕动静太大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响起一声沙哑的嗓音:“哦?那我今天可不是得要大饱眼福了?

——

此时的桃叶巷内不再“死气沉沉,巷内有稚童嬉戏打闹,有女子笑靥如花,有小贩推车贩酒,有店家开门迎客,有老人摆龙门阵谈那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有小娘在那胭脂铺里挑挑拣拣、讨价还价。

热闹而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