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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富豪征婚那些年

我给富豪征婚那些年

炉石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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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我给富豪征婚那些年,大神“炉石盒子”将我模特作为书中的主人公。全文主要讲述了:我一看这架势,这帮人合着没完没了了,照这么干下去迟早得把模特整疯。我心疼模特,就想破窗而入,我正想翻窗户的时候眼角一瞟,隐约看到墙根儿底下放着个红箱子。我心思一动,凑过去多看了一眼,赫然是个消防箱。厂长说他们是正经企业,起先我还不在意,现在一看这自恋狂还真不算吹牛。就这烂祠堂里装起来的简易车间里头,还愣是整了一套消防装备。我扒拉开一看,这消防箱整得还挺像回事儿,里头行头挺全的,两个灭火器,两个消防桶,四把铁锹,两把破拆斧。整得还挺像模样。我正愁手里没家伙,这消防箱没锁,直接开了箱,顺手拎了把破拆斧,这破拆斧惦着挺实诚,瞬间给我壮了胆气。有家伙在手,我也彪了一把,这下没再翻窗户,我直接走到堂屋正门,哐地一脚踹开了门,撒丫子冲了进去。其实也不是我莽,我这单枪匹马的,也打不了什么战术,迂回包抄也迂回不到哪儿去,索性直接来了个冲锋。也不知道是我出现得太突然还是我拿着斧子的造型太别致,一屋子十来口人愣是没反应过来,眼巴巴看我冲了进来。我拎着斧子就冲到机器跟前,顺着梯子就爬了上去,一把把模特从虫子堆里搂了出来,顺着梯子下了机器。模特从铁皮围子里一看见我,瞬间跟见了亲人一样,一把搂住我胳膊拖着哭腔抱怨我,陈加,你咋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跑了呢,你再晚来一会我就得喂虫子了,妈的,我这辈子再也不吃虫子了,太恶心了。模特一边说一边开始抖搂身上的虫子,我忍不住往边上站了站,说实话,我也有点恶心这些东西。我说,姑奶奶,这黑漆麻乎的,我没迷路能摸过来就是菩萨保佑了,你还要啥自行车呀。我俩一说话,这帮人才回过神儿来,刷拉一下围了过来。大狗熊瞪着我咬着后槽牙说,哟,老熟人啊,没看出来,绑都特么绑不住你。司机说,艹,小子,你特么是不是属狗皮膏药的,怎么哪都有你!这俩棒槌都是和我起过冲突吃过亏的,一见我都嗷嗷红了眼。自恋狂厂长这笑面虎也急了眼,冲着司机和大狗熊吼,你们这些白痴,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咋把这小子放到这里来了。厂长一发威,这俩五虎大将瞬间没了话。厂长骂完这俩棒槌,皱眉冲着我说,领导,今天晚上的事儿你就当没看见成不成,你只要别捣乱,我给你们的佣金我多加五万成不?厂长伸出五个手指头,开始拿糖衣炮弹轰我,话里带着一股商量的味儿,明显不想撕破脸。我说,你就是再加五十万老子也不答应,我这就带我的人走!我看模特这惨样,是真心疼,这帮人干活跟特么拍恐怖片儿一样,再这么折腾下去,模特非得疯了不可。厂长说,领导,你让这闺女给我把活干完,我们是真急着出货,今天晚上弄不出来,咱厂里就得赔一大笔钱,你放心,我们真是正经公司,真不图别的。我说,你们是正经公司,干的可不是正经事儿啊,哪个正经公司把人往虫子堆里塞啊,这是人干的活吗?我是油盐不进,一心想带着模特走。厂长皱眉说,领导,这事儿没得商量了?我横在模特跟前说,这人我必须带走。模特躲在我后头,抹了一把脸说,陈加,靠谱!我皱了皱眉,没搭腔,说实话现在模特身上这味儿是真不好闻,浑身上下臭烘烘的,熏得我有点儿上头。厂长冷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领导,只要我不同意,还没人能出得了这吴家村儿。眼看着是软的不行,这自恋狂厂长要来横的,拿话威胁我。我也来了劲儿说,艹,腿长在我身上,我还不信走不出去了。眼看着我俩就把话又说死了。厂长这笑面虎脸上了没了笑,一张驴脸哐当沉了下来,冲着手下吼,愣着干啥,这么多人拿不下他一个吗,动手啊。这厂长话一出口,身后十几个小伙就想往上围我,我知道眼巴前又是一场恶斗。我这人虽然没文化,可上学的时候也学过《曹刿论战》,也知道个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现在也算是到了绝地了,我要不把场子镇住,估计分分钟就得交待。我一咬牙,发起了人来疯,这帮人还没近身,我先拿着破拆斧抡了一圈。我一边抡一边嚷嚷着,来啊,都特么来啊。说实话,这斧子挺实轴的,抡起来带着风势还有点不好控制,我当时也是脑子抽风,单手抡的斧子,这一下没控制好,脚底下一歪,身子一斜,哐当一下砍到了机器上。我当时就一哆嗦,心里想着,完蛋,玩砸了。我心里正发憷,就听厂长哎呀一声喊了起来,就跟这斧子落到了自己身上一样,嗷嗷跳着脚指着我说,姓陈的,你看我不顺眼你朝我使劲啊,你特么别砸我机器,这经销商都等着拿货呢,今天晚上干不完活,你赔得起违约金吗……眼看这厂长就要哭出来。我没寻思我这失手的一斧子让这厂长反应这么大,我愣了一下,脑子一转瞬间就明白了,这机器就是厂长的命根子!合着我一斧子歪打正着劈在了厂长的软肋上!所谓打人就打脸,骂人就骂短,我一着得手立马来了精神,我拿着斧子站在机器边儿上说,来啊,都特么来啊,谁再上来我先砸了这机器。我这一嘚瑟,还真镇住了场子,眼瞅着屋里十几个小伙子围着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活活僵在了原地。大狗熊记恨我,看不惯我得意,煽惑说,弟兄们,别怕,这小子不敢杀人,咱们并肩子一块上,办了他!司机也跟着说,就是,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眼看着两人煽风点火想起势,我冷笑一声,不给这两人机会,咔嚓一下,一斧子把出料口砸出个豁口。我说,我不敢杀人,我特么敢砸这机器,来啊,看看是你们冲得快还是我这砸得快。我这话说出来,咔地一下又抡斧子来了一下。厂长嗷一下子又蹦了起来,冲着大狗熊和司机说,上你妹啊上,这机器是进口的,真砸坏了你们再给我变一台出来啊!我现在就是挟机器以令诸侯,倍儿得意。我说,这机器贵,是吧,进口的是吧,不好买是吧。我哐哐哐地又砸了三下,眼看着厂长心疼地脸都青了。厂长颤着声说,领导,咱商量商量行吗,我出钱。我说,行,好商量,我一不要钱二不要命,就想让你们配合配合。我现在占尽上风,说话也跟着硬了起来。厂长瞪着眼说,咋配合啊?我说,你和你手底下这帮人,把裤腰带解下来扔地上,提着裤子都给我蹲到东边墙根底下去。这厂长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我是想跑。厂长瞪着模特说,领导,你想跑我不拦着你,你把这闺女留下行不行,我们真急着干活。我抡着斧子说,咋地,我看你这机器是真不想要了是吧?厂长宝贝那机器,让我整得真没了脾气,一看我要抡斧子立马跪。厂长说,行,兄弟,我认栽,听他的,把裤腰带都解下来,都蹲墙角去。厂长边说边开始自己解裤腰带,身后十几个小伙子一看领导身先士卒,脸上不情不愿动了起来,眼看着十几个人把裤腰带解了,提着裤子蹲在墙角瞪着我,跟十几个大蛤蟆一样。我说,瞪啥瞪,转过头去,面壁。厂长犹豫着不想动,我又一抡斧子,厂长又没了战斗力。厂长说,行,面壁,听我口令,向后转!十几个人转身开始面壁,十几个大屁股撅着对着我。我趁这帮人转身的功夫给模特说,你先走,到院门口等我去,我一会就出去。模特一听立马瞪了眼,说,不行,要走一块走,要死一块死,我特么不能把你卖这里。模特这话说得特仗义,我心里一阵暖烘烘的,连带着说话声音也软了起来。我小声说,你先出去,再墨迹咱俩谁都走不了,你出门的时候把这屋关上灯,尽量别出声,你等我五分钟,我要是五分钟之后没出来,你就自己跑。我知道这,不留个人殿后,转眼我俩就得让他们逮回去。模特眼看着眼圈就红了起来,说,陈加,我就从门口等你,哪儿也不去,你可千万别出事儿。我嫌模特啰嗦,皱着眉装生气说,滚滚滚,你特么不走老子也得死在这里。模特跟我面对面站着,看了我三秒没说话,我以为模特是害怕不敢出门,正想说什么,突然就见模特往前一凑,一伸头,嘴唇碰在了我嘴唇上……模特这一下突然袭击来得挺快,我站在原地大意了没有闪,让模特给逮了个正着,我就觉着嘴唇上突然软软的一下跟让蜻蜓点了水一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觉得蜻蜓又飞走了……我愣愣地看着模特,没成想这姑奶奶给我来了这么一出,跟演电视剧似的。模特往后退了一步,脸颊有点微红,九头身的大个子微微有点佝偻着,跟犯了错的小女孩儿一样。我说,你……那个……这个……也……是吧……我让模特点了这一下有点蒙,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话也开始说不利索。我正在搜肠刮肚地找词儿,模特抬起头来红着眼圈说,陈加,你别出事儿,我就在门口等着你。模特说完抹了把脸,像只轻盈的大马蜂转身朝着屋外跑去,模特还记着我的话,跑到门口顺手把屋里的灯关了。屋里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屋外隐约可见星光,我目送着模特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儿之外,我趁着这黑灯瞎火的间隙,伸出舌头抿了抿嘴唇,不像言情小说里说的甘甜,我就觉着嘴唇上黏了胡茬的,模特身上沾满了虫子的黏液,这一蹭正好蹭在我嘴上。我伸手抹了一把嘴,跟个傻大个似的抿嘴偷偷乐了两声,灯关着,没人看见。我心里同样黏糊糊的,还偷偷多了一丝丝儿的甜。屋里一拉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拎着破拆斧,继续盯着墙根听动静,我知道这厂长这帮人都是人精,屋里一黑准闹幺蛾子。果然,模特前脚刚走,这帮人就开始不老实。我就听见这十几个屁股开始嘀咕,里头就属大狗熊和司机这俩声音大。就听大狗熊说,哎,哎关灯了,是不是这小子跑了?司机说,这小子可是个滑头,咱可别让这小子骗了,人走了咱还傻蹲着……这俩坏种一煽惑,这帮人立马蠢蠢欲动。我就隐约听着墙根边儿上有人要提裤子站起来。我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咔嚓又是一下,手里破拆斧砸在了机器上,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砸到了哪里,就听着当啷一下,挺响。眼看这帮人又是一哆嗦。我说,没走呢,都干啥啊,不想过了是吧,都给我老实点,蹲下。厂长是真心疼这台机器,咋呼着说,都特么老实点儿,蹲下,蹲下!厂长一边训着这帮愣头青,一边又说,领导,咱能商量商量吗,这机器真挺贵的,您轻点敲行不?我说不行,不商量。我现在站在制高点,吃死了这自恋狂厂长。我站在机器边上继续耗着,屋里又没了声。这帮人是真滑头,又过了十分钟,耳听着我又没了动静,这帮人又开始作妖。我算看出来了,这里头最不老实的就是大狗熊和司机。又是大狗熊说,哎,哎,这小子真跑了吧,我咋听着一点儿动静都没了,这小子可是个滑头,尽特么地出阴招。司机说,哎,挡着我点挡着我点儿,我回头瞅一眼,哎,好像真没人了……我冷笑一声说,又想闹事儿是吧,机器真不要了是吧。我拎着破拆斧,哐当又是一下,也不知道这次是砸到了哪个部件,当啷一声又是一声脆响。我这一说话连带一敲,这帮人跟见了鬼的似的,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大狗熊埋怨司机说,艹,这小子还在,你特么怎么看的啊?司机一脸委屈说,我看着那边就是没人了啊,谁知道这小子耍诈。我说,看着没人是吧,我不是人吧,再给你们听听响啊?我拎着破拆斧又是当啷一下,眼瞅着这挟机器以令诸侯的把戏我玩得越来越纯熟。小时候看《三国演义》的时候我还不明白,曹大丞相为啥非得抢个没兵没将不发工资的汉献帝走哪儿带到哪儿,今天我算是品出了其中滋味儿。这要挟全世界的感觉,是真特么爽!枭雄就是枭雄。隔着两千多年的时光长河,我在心里默默给曹大丞相点了个赞。我这机器一敲,厂长心疼得又是嗷一声叫唤,带着颤音儿冲我说,领导,求求你了,轻点成不成,没了这机器我们真没法干活了。我说,厂长,不是我心狠,是你手底下这帮人不给我面子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厂长是真心疼机器,嗷嗷地开始骂,都特么给我闭嘴蹲下,谁特么再逼逼我把谁舌头薅下来喂狗,膝盖都不会打弯是吧,我拿棍子给你们敲敲啊,嘴巴都闭不上是吧,我拿针给你们缝上啊,好日子过多了是吧,不想好好过我成全你们啊……这厂长从我这儿吃了气,眼看着是把火撒到了自己人身上,厂长一开骂,大狗熊司机连带着这帮愣头青瞬间哑了火,我一声不吭站在一边儿旁听了一会,发现这厂长骂了半分钟愣是没一句重复的,骂得进了状态。我没心情看热闹,知道这出戏已经演到了高潮,我该退场了。正所谓是兵不厌诈,再一再二不再三,狼来了喊多了也就不管用了,这时候刚刚好,我知道再这么耗下去,逼急这帮人真要是玩了命,我还真吃不住。敲完这一下,我踮脚尖就开始往外溜,厂长还在那骂着,我连门也没关,生怕闹出动静来,悄没声地出了屋。外头黑沉沉的,隐约可见院中池塘泛着暗绿色清波,一切顺利,我站在门口又听了听屋里动静,厂长继续嗷嗷地喷着手下,我看了下手表,这厂长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足足骂了一刻钟了。这当口,时间就是生命,我不敢再恋战,踮着脚尖就往院子外头摸。这小院不大,院子里是一洼池塘,池塘上架着桥,过了桥就是院门儿。我踮着脚佝偻个腰上了桥,悄悄没声慢慢往前摸着,眼看着这院门口离我是越来越近,我马上就要摸到桥尾,自由就在眼前胜利就在彼岸,我正美滋滋地往前挪着,可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非战之罪天亡我也,下一刻我就突然就僵在了桥上。就听池塘边上的烂泥地里划拉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水池子里突然就蹦出一只癞头大蛤蟆。那蛤蟆挺肥的,长着一身的癞子,哈巴着脑袋蹲在地上,两眼跟俩灯泡似的瞪着我,这蛤蟆现身得太突然,当时就和我来了眼瞪眼,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完蛋,暴露了!当时我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想着初中生物课上老师曾经讲过,蛤蟆的视力和人不一样,动态视力好过静态视力。我寻思着要是慢慢往外出溜,这蛤蟆眼神儿不好用,说不定这傻蛤蟆也就漏了我这大活人。我站在桥上试了试,歪了歪身子慢慢往左出溜出溜,谁知道这蛤蟆拧头往左看看,我歪歪身子往右出溜出溜,这蛤蟆拧头又往右看看,眼看着是锁定了我。我额头上瞬间冒了冷汗,心里想着,完犊子,芭比 Q 了,这特么哪是什么傻蛤蟆,这分明是只蛤蟆精!我正这么想着,就看那蛤蟆突然鼓起了腮帮子,然后猛的一张嘴,就听见「呱呱——」一声脆响叫,这一叫就跟司号员吹了冲锋号似的,就听着桥下哗啦啦一片乱响,也不知道是多少蛤蟆稀里哗啦地从池塘里翻了出来,这帮蛤蟆跟听见了信号似的,也不跟我客气,个个腮帮子一鼓嘴一张,呱呱呱呱地就从池塘里叫了起来!整个池塘就开始炸了锅!我立马就听见屋里开始有动静。先是大狗熊说,哎,外头有声音。厂长脑子没转过弯来,说,别废话,都特么给我闭嘴。司机说,是蛤蟆叫。厂长一看就是让我玩怕了,脑子还不转弯,说,就是你妈叫也给我蹲着。大狗熊说,不是,厂长,我意思是这小子是不是溜号了啊……大狗熊这么一说,厂长也犯了嘀咕,试探着喊我说,领导,领导,你还在不?我特么当然不在了,我特么正在桥上和蛤蟆玩干瞪眼呢。厂长喊了我两声,一听没动静,一下反应过来,嗷一声叫唤着说,艹,别蹲了,蹲上瘾了是吧,这小子跑了,起来穿裤子,抓人去啊!厂长一喊完,就听见屋子稀里哗啦一帮人开始穿裤子扎腰带。我一看是彻底暴露了,不敢再耽搁,冲那倒霉蛤蟆狠狠比了个中指,撒丫子就往外头跑,刚到门口就和模特撞了个满怀。模特没看清是我,嗷的一声就想叫,我一把捂住模特嘴说,队长别开枪,自己人。模特愣了愣神儿,一看是我,转惊为喜说,艹,陈加,你还活着呢,我特么以为你……模特话没说完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想哭,眼圈红着泪珠就想往下掉,眼看着就要给我来一出儿女情长。我听着院里有开门声,估计是厂长这帮人穿上裤子冲了出来。我给模特说说,先躲躲,这帮王八蛋要出来了。模特一脸懵逼说,去哪啊?我不等模特问完,搂着模特就往大门口石阶下头一趴。说起来幸亏这地方是个祠堂,祠堂这东西吧都讲究个香火威严,可能是这吴家村办厂这两年真赚了钱,一看这祠堂就花了大钱刚整修过,这门口石阶修得挺高,一水的老锈石,踩上头跟进了纪念馆一样,我数了数这台阶得有是十来阶,石阶往高里这么一架,下头正好出来个小墙角,可以容身。我索性玩了一把灯下黑,拽着模特窝进了这墙角旮旯里头,墙角还堆着捆柴火垛,正好半遮半掩地把我们挡了个囫囵。今天晚上天也黑,我俩这么一猫,柴火垛这么一挡,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我拽着模特刚藏好,就听这帮人从院里冲了出来,先说话的又是大狗熊。大狗熊往四周看了看说,厂长,这小子腿脚挺快啊,咋还没人了呢。司机这傻货也跟着说,艹,我就说这小子滑溜吧,屁大的工夫没人了。厂长这时候脑子也开始正常了,说,废啥话,跑了那闺女咱干不了活,就等着赔钱吧,厂子赔垮了,你们全都得回来当光棍儿,穷日子还没过够吗?都特么给我抓人去啊!厂长这一骂加一煽惑,这帮楞头来了劲儿,一帮人分了两拨,稀里哗啦就分开跑,听叫脚步声由近及远,眼看着是往村里开始抓,谁也没在意我们这墙角旮旯。我和模特大气儿不敢出地从台阶下头蹲了一刻钟,就听着周围彻底没了声音才偷偷冒了个头儿。我往四下一看,眼看着是人去楼空空空荡荡。我长舒了一口气说,没事儿了,出来吧。我刚说完这话,就觉着模特浑身一哆嗦,刷拉一下抱着我腿就把我摁了下来,也不知道模特这是受了啥刺激,这一下拽得还挺猛,我差点没跪到地上。我一脸纳闷说,啥事儿……我事儿字还没说完,就觉得脑袋顶上突然嗡的一声炸开了锅!就听村长的声音劈头盖脸从半空中砸了下来,起来了,起来了,全村起来了,车间里的下货女工偷跑啦,大家快出来找人啊,找不着人今天就出不了货,出不了货咱就得赔钱,赔钱啊,钱可不少呢,钱可不少呢,钱可不少呢……这声音带着扩音喇叭特有的穿透感,嗡嗡嗡的贼响,还带回音儿的!这声音是从祠堂对面砸过来的,我听声辨位,顺着声音往来处一瞧,发现祠堂正对面立着几根电线杆,每根杆子上各挂着一个扩音喇叭!我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村里原来还整了套播音系统,眼看是厂长这帮人在村里没搜着我们,跑播音室直接给我来了个全村总动员!不得不说,农村里的大喇叭广播那就是动员神器,就听见这喇叭一响,本来还乌漆墨黑的村里,一户户就开了灯,接着就听见各家各户都开了门,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的脚步声,接着就看见家家户户都开始往外出人,老太太拿着扁担,老头扛着锄头,小伙子拎着菜刀,小媳妇抡着擀面杖,就连三四岁的小孩也拿着奶瓶跟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厂长会什么魔法,就这么两句话一煽惑,白天我们刚进村儿时见着的男女老少老弱病残,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窝蜂地涌了出来,乌压压就开始满村寻摸我和模特!我是真见识了什么叫全民皆兵,眼瞅着这村里是男女老少齐上阵,我们这是一下掉进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我俩猫在墙角旮旯里大气儿不敢出,就看着祠堂门口过了稀里哗啦四五批人,也不知道是我俩运气好还是这伙人没注意,我们猫在墙角硬是没被发现。我跟看宝贝似的瞪着模特看了两眼,模特让我瞅得发毛,打了个哆嗦说,陈加,你中邪了?你咋用这眼神儿看我?我说,我看看你到底是啥妖精变的,咋这全村老少都这么稀罕你啊?模特一脸冤枉说,艹,我特么哪知道啊,这村里人都跟神经病一样,陈加,咱往哪边儿跑啊?模特是真怕了,彻底没了主意。我咬了咬牙说,先回宿舍,把那俩人带上,咱这就出村儿。说实话这阵势我也没见过,心里也是一个劲儿地发毛。模特一听我这话,当时就瞪了眼,说这满村都是人,咱俩能跑出去就算菩萨保佑了,还顾得上别人吗?我说,不行,人是我带来的,我得一个不少地带回去。不是我硬气,还是那句话,我是真怕出事儿,这村儿邪乎得要命,我要是把宋哈娜和舞蹈生扔那里,下次再来指不定是活的还是死的。模特看我是铁了心,一脸不情愿地闭了嘴。眼看着祠堂门口又过了几批人,我知道再躲下去这里也不安全,瞅了个空子拽着模特就出了这犄角旮旯,急匆匆地往宿舍赶。宿舍离祠堂就隔着几条胡同,路倒不算远,可架不住现在全村老少都在村里晃荡,走哪都跟过鬼子炮楼似的小心,我和模特一路上又躲了两三波人,几条胡同的路硬是走了半小时,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摸进宿舍那条胡同。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我给模特说了句快走,弯腰就想往宿舍大门口跑,我这刚一迈步,就觉得后衣领一紧,模特硬生生把我又薅了回来。我回头催着说,走啊,等着生孩子呢?模特瞪着我身后说,陈加,有人。这条胡同吧,本来就背阴,黑咕隆咚的,我这一路跑得七荤八素,眼睛有点花,模特这一说我才发现,就见这黑漆麻乎的胡同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这人影慢悠悠地往这边走着,走得倒是不快,小碎步慢慢溜达着,可架不住距离太近,眼看着就朝我和模特溜达了过来,这胡同笔直笔直的,也没个能遮能挡的地方,我和模特正愣神的功夫,那人影就溜达到了我俩跟前,直接就来了个脸碰脸,面对面。

来源:fqxs   主角: 我模特   时间:2023-03-17 23:30:19

小说介绍

网文大咖"炉石盒子"大大的完结小说《我给富豪征婚那些年》,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都市小说,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我模特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我明明和这老头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可再次见到这个倔老头儿的时候,我偏偏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感其实我知道这样的亲近从何而来这个倔老头儿身上几乎带着中国式父亲们所有的特质与经历,固执、严厉、难以妥协,在对子女的未来不断产生期望中失望,又在一次次失望中降低期望,在年老体衰万事成空后将最后的期望简化为平安顺遂,却依然难得顺遂就像此时的白月光之于老头就像几年前走出高墙的我之于我年迈的父亲我在老......

第6章 逃亡


我一看这架势,这帮人合着没完没了了,照这么干下去迟早得把模特整疯。

我心疼模特,就想破窗而入,我正想翻窗户的时候眼角一瞟,隐约看到墙根儿底下放着个红箱子。

我心思一动,凑过去多看了一眼,赫然是个消防箱。

厂长说他们是正经企业,起先我还不在意,现在一看这自恋狂还真不算吹牛。

就这烂祠堂里装起来的简易车间里头,还愣是整了一套消防装备。

我扒拉开一看,这消防箱整得还挺像回事儿,里头行头挺全的,两个灭火器,两个消防桶,四把铁锹,两把破拆斧。

整得还挺像模样。

我正愁手里没家伙,这消防箱没锁,直接开了箱,顺手拎了把破拆斧,这破拆斧惦着挺实诚,瞬间给我壮了胆气。

有家伙在手,我也彪了一把,这下没再翻窗户,我直接走到堂屋正门,哐地一脚踹开了门,撒丫子冲了进去。

其实也不是我莽,我这单枪匹马的,也打不了什么战术,迂回包抄也迂回不到哪儿去,索性直接来了个冲锋。

也不知道是我出现得太突然还是我拿着斧子的造型太别致,一屋子十来口人愣是没反应过来,眼巴巴看我冲了进来。

我拎着斧子就冲到机器跟前,顺着梯子就爬了上去,一把把模特从虫子堆里搂了出来,顺着梯子下了机器。

模特从铁皮围子里一看见我,瞬间跟见了亲人一样,一把搂住我胳膊拖着哭腔抱怨我,陈加,你咋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跑了呢,你再晚来一会我就得喂虫子了,妈的,我这辈子再也不吃虫子了,太恶心了。

模特一边说一边开始抖搂身上的虫子,我忍不住往边上站了站,说实话,我也有点恶心这些东西。

我说,姑奶奶,这黑漆麻乎的,我没迷路能摸过来就是菩萨保佑了,你还要啥自行车呀。

我俩一说话,这帮人才回过神儿来,刷拉一下围了过来。

大狗熊瞪着我咬着后槽牙说,哟,老熟人啊,没看出来,绑都特么绑不住你。

司机说,艹,小子,你特么是不是属狗皮膏药的,怎么哪都有你!

这俩棒槌都是和我起过冲突吃过亏的,一见我都嗷嗷红了眼。

自恋狂厂长这笑面虎也急了眼,冲着司机和大狗熊吼,你们这些白痴,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咋把这小子放到这里来了。

厂长一发威,这俩五虎大将瞬间没了话。

厂长骂完这俩棒槌,皱眉冲着我说,领导,今天晚上的事儿你就当没看见成不成,你只要别捣乱,我给你们的佣金我多加五万成不?

厂长伸出五个手指头,开始拿糖衣炮弹轰我,话里带着一股商量的味儿,明显不想撕破脸。

我说,你就是再加五十万老子也不答应,我这就带我的人走!

我看模特这惨样,是真心疼,这帮人干活跟特么拍恐怖片儿一样,再这么折腾下去,模特非得疯了不可。

厂长说,领导,你让这闺女给我把活干完,我们是真急着出货,今天晚上弄不出来,咱厂里就得赔一大笔钱,你放心,我们真是正经公司,真不图别的。

我说,你们是正经公司,干的可不是正经事儿啊,哪个正经公司把人往虫子堆里塞啊,这是人干的活吗?

我是油盐不进,一心想带着模特走。

厂长皱眉说,领导,这事儿没得商量了?

我横在模特跟前说,这人我必须带走。

模特躲在我后头,抹了一把脸说,陈加,靠谱!

我皱了皱眉,没搭腔,说实话现在模特身上这味儿是真不好闻,浑身上下臭烘烘的,熏得我有点儿上头。

厂长冷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领导,只要我不同意,还没人能出得了这吴家村儿。

眼看着是软的不行,这自恋狂厂长要来横的,拿话威胁我。

我也来了劲儿说,艹,腿长在我身上,我还不信走不出去了。

眼看着我俩就把话又说死了。

厂长这笑面虎脸上了没了笑,一张驴脸哐当沉了下来,冲着手下吼,愣着干啥,这么多人拿不下他一个吗,动手啊。

这厂长话一出口,身后十几个小伙就想往上围我,我知道眼巴前又是一场恶斗。

我这人虽然没文化,可上学的时候也学过《曹刿论战》,也知道个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现在也算是到了绝地了,我要不把场子镇住,估计分分钟就得交待。

我一咬牙,发起了人来疯,这帮人还没近身,我先拿着破拆斧抡了一圈。

我一边抡一边嚷嚷着,来啊,都特么来啊。

说实话,这斧子挺实轴的,抡起来带着风势还有点不好控制,我当时也是脑子抽风,单手抡的斧子,这一下没控制好,脚底下一歪,身子一斜,哐当一下砍到了机器上。

我当时就一哆嗦,心里想着,完蛋,玩砸了。

我心里正发憷,就听厂长哎呀一声喊了起来,就跟这斧子落到了自己身上一样,嗷嗷跳着脚指着我说,姓陈的,你看我不顺眼你朝我使劲啊,你特么别砸我机器,这经销商都等着拿货呢,今天晚上干不完活,你赔得起违约金吗……

眼看这厂长就要哭出来。

我没寻思我这失手的一斧子让这厂长反应这么大,我愣了一下,脑子一转瞬间就明白了,这机器就是厂长的命根子!

合着我一斧子歪打正着劈在了厂长的软肋上!

所谓打人就打脸,骂人就骂短,我一着得手立马来了精神,我拿着斧子站在机器边儿上说,来啊,都特么来啊,谁再上来我先砸了这机器。

我这一嘚瑟,还真镇住了场子,眼瞅着屋里十几个小伙子围着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活活僵在了原地。

大狗熊记恨我,看不惯我得意,煽惑说,弟兄们,别怕,这小子不敢杀人,咱们并肩子一块上,办了他!

司机也跟着说,就是,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眼看着两人煽风点火想起势,我冷笑一声,不给这两人机会,咔嚓一下,一斧子把出料口砸出个豁口。

我说,我不敢杀人,我特么敢砸这机器,来啊,看看是你们冲得快还是我这砸得快。

我这话说出来,咔地一下又抡斧子来了一下。

厂长嗷一下子又蹦了起来,冲着大狗熊和司机说,上你妹啊上,这机器是进口的,真砸坏了你们再给我变一台出来啊!

我现在就是挟机器以令诸侯,倍儿得意。

我说,这机器贵,是吧,进口的是吧,不好买是吧。

我哐哐哐地又砸了三下,眼看着厂长心疼地脸都青了。

厂长颤着声说,领导,咱商量商量行吗,我出钱。

我说,行,好商量,我一不要钱二不要命,就想让你们配合配合。

我现在占尽上风,说话也跟着硬了起来。

厂长瞪着眼说,咋配合啊?

我说,你和你手底下这帮人,把裤腰带解下来扔地上,提着裤子都给我蹲到东边墙根底下去。

这厂长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我是想跑。

厂长瞪着模特说,领导,你想跑我不拦着你,你把这闺女留下行不行,我们真急着干活。

我抡着斧子说,咋地,我看你这机器是真不想要了是吧?

厂长宝贝那机器,让我整得真没了脾气,一看我要抡斧子立马跪。

厂长说,行,兄弟,我认栽,听他的,把裤腰带都解下来,都蹲墙角去。

厂长边说边开始自己解裤腰带,身后十几个小伙子一看领导身先士卒,脸上不情不愿动了起来,眼看着十几个人把裤腰带解了,提着裤子蹲在墙角瞪着我,跟十几个大蛤蟆一样。

我说,瞪啥瞪,转过头去,面壁。

厂长犹豫着不想动,我又一抡斧子,厂长又没了战斗力。

厂长说,行,面壁,听我口令,向后转!

十几个人转身开始面壁,十几个大屁股撅着对着我。

我趁这帮人转身的功夫给模特说,你先走,到院门口等我去,我一会就出去。

模特一听立马瞪了眼,说,不行,要走一块走,要死一块死,我特么不能把你卖这里。

模特这话说得特仗义,我心里一阵暖烘烘的,连带着说话声音也软了起来。

我小声说,你先出去,再墨迹咱俩谁都走不了,你出门的时候把这屋关上灯,尽量别出声,你等我五分钟,我要是五分钟之后没出来,你就自己跑。

我知道这,不留个人殿后,转眼我俩就得让他们逮回去。

模特眼看着眼圈就红了起来,说,陈加,我就从门口等你,哪儿也不去,你可千万别出事儿。

我嫌模特啰嗦,皱着眉装生气说,滚滚滚,你特么不走老子也得死在这里。

模特跟我面对面站着,看了我三秒没说话,我以为模特是害怕不敢出门,正想说什么,突然就见模特往前一凑,一伸头,嘴唇碰在了我嘴唇上……

模特这一下突然袭击来得挺快,我站在原地大意了没有闪,让模特给逮了个正着,我就觉着嘴唇上突然软软的一下跟让蜻蜓点了水一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觉得蜻蜓又飞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模特,没成想这姑奶奶给我来了这么一出,跟演电视剧似的。

模特往后退了一步,脸颊有点微红,九头身的大个子微微有点佝偻着,跟犯了错的小女孩儿一样。

我说,你……那个……这个……也……是吧……

我让模特点了这一下有点蒙,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话也开始说不利索。

我正在搜肠刮肚地找词儿,模特抬起头来红着眼圈说,陈加,你别出事儿,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模特说完抹了把脸,像只轻盈的大马蜂转身朝着屋外跑去,模特还记着我的话,跑到门口顺手把屋里的灯关了。

屋里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屋外隐约可见星光,我目送着模特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儿之外,我趁着这黑灯瞎火的间隙,伸出舌头抿了抿嘴唇,不像言情小说里说的甘甜,我就觉着嘴唇上黏了胡茬的,模特身上沾满了虫子的黏液,这一蹭正好蹭在我嘴上。

我伸手抹了一把嘴,跟个傻大个似的抿嘴偷偷乐了两声,灯关着,没人看见。

我心里同样黏糊糊的,还偷偷多了一丝丝儿的甜。

屋里一拉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拎着破拆斧,继续盯着墙根听动静,我知道这厂长这帮人都是人精,屋里一黑准闹幺蛾子。

果然,模特前脚刚走,这帮人就开始不老实。

我就听见这十几个屁股开始嘀咕,里头就属大狗熊和司机这俩声音大。

就听大狗熊说,哎,哎关灯了,是不是这小子跑了?

司机说,这小子可是个滑头,咱可别让这小子骗了,人走了咱还傻蹲着……

这俩坏种一煽惑,这帮人立马蠢蠢欲动。

我就隐约听着墙根边儿上有人要提裤子站起来。

我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咔嚓又是一下,手里破拆斧砸在了机器上,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砸到了哪里,就听着当啷一下,挺响。

眼看这帮人又是一哆嗦。

我说,没走呢,都干啥啊,不想过了是吧,都给我老实点,蹲下。

厂长是真心疼这台机器,咋呼着说,都特么老实点儿,蹲下,蹲下!

厂长一边训着这帮愣头青,一边又说,领导,咱能商量商量吗,这机器真挺贵的,您轻点敲行不?

我说不行,不商量。

我现在站在制高点,吃死了这自恋狂厂长。

我站在机器边上继续耗着,屋里又没了声。

这帮人是真滑头,又过了十分钟,耳听着我又没了动静,这帮人又开始作妖。

我算看出来了,这里头最不老实的就是大狗熊和司机。

又是大狗熊说,哎,哎,这小子真跑了吧,我咋听着一点儿动静都没了,这小子可是个滑头,尽特么地出阴招。

司机说,哎,挡着我点挡着我点儿,我回头瞅一眼,哎,好像真没人了……

我冷笑一声说,又想闹事儿是吧,机器真不要了是吧。

我拎着破拆斧,哐当又是一下,也不知道这次是砸到了哪个部件,当啷一声又是一声脆响。

我这一说话连带一敲,这帮人跟见了鬼的似的,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大狗熊埋怨司机说,艹,这小子还在,你特么怎么看的啊?

司机一脸委屈说,我看着那边就是没人了啊,谁知道这小子耍诈。

我说,看着没人是吧,我不是人吧,再给你们听听响啊?

我拎着破拆斧又是当啷一下,眼瞅着这挟机器以令诸侯的把戏我玩得越来越纯熟。

小时候看《三国演义》的时候我还不明白,曹大丞相为啥非得抢个没兵没将不发工资的汉献帝走哪儿带到哪儿,今天我算是品出了其中滋味儿。

这要挟全世界的感觉,是真特么爽!

枭雄就是枭雄。

隔着两千多年的时光长河,我在心里默默给曹大丞相点了个赞。

我这机器一敲,厂长心疼得又是嗷一声叫唤,带着颤音儿冲我说,领导,求求你了,轻点成不成,没了这机器我们真没法干活了。

我说,厂长,不是我心狠,是你手底下这帮人不给我面子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厂长是真心疼机器,嗷嗷地开始骂,都特么给我闭嘴蹲下,谁特么再逼逼我把谁舌头薅下来喂狗,膝盖都不会打弯是吧,我拿棍子给你们敲敲啊,嘴巴都闭不上是吧,我拿针给你们缝上啊,好日子过多了是吧,不想好好过我成全你们啊……

这厂长从我这儿吃了气,眼看着是把火撒到了自己人身上,厂长一开骂,大狗熊司机连带着这帮愣头青瞬间哑了火,我一声不吭站在一边儿旁听了一会,发现这厂长骂了半分钟愣是没一句重复的,骂得进了状态。

我没心情看热闹,知道这出戏已经演到了高潮,我该退场了。

正所谓是兵不厌诈,再一再二不再三,狼来了喊多了也就不管用了,这时候刚刚好,我知道再这么耗下去,逼急这帮人真要是玩了命,我还真吃不住。

敲完这一下,我踮脚尖就开始往外溜,厂长还在那骂着,我连门也没关,生怕闹出动静来,悄没声地出了屋。

外头黑沉沉的,隐约可见院中池塘泛着暗绿色清波,一切顺利,我站在门口又听了听屋里动静,厂长继续嗷嗷地喷着手下,我看了下手表,这厂长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足足骂了一刻钟了。

这当口,时间就是生命,我不敢再恋战,踮着脚尖就往院子外头摸。

这小院不大,院子里是一洼池塘,池塘上架着桥,过了桥就是院门儿。

我踮着脚佝偻个腰上了桥,悄悄没声慢慢往前摸着,眼看着这院门口离我是越来越近,我马上就要摸到桥尾,自由就在眼前胜利就在彼岸,我正美滋滋地往前挪着,可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非战之罪天亡我也,下一刻我就突然就僵在了桥上。

就听池塘边上的烂泥地里划拉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水池子里突然就蹦出一只癞头大蛤蟆。

那蛤蟆挺肥的,长着一身的癞子,哈巴着脑袋蹲在地上,两眼跟俩灯泡似的瞪着我,这蛤蟆现身得太突然,当时就和我来了眼瞪眼,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完蛋,暴露了!

当时我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想着初中生物课上老师曾经讲过,蛤蟆的视力和人不一样,动态视力好过静态视力。

我寻思着要是慢慢往外出溜,这蛤蟆眼神儿不好用,说不定这傻蛤蟆也就漏了我这大活人。

我站在桥上试了试,歪了歪身子慢慢往左出溜出溜,谁知道这蛤蟆拧头往左看看,我歪歪身子往右出溜出溜,这蛤蟆拧头又往右看看,眼看着是锁定了我。

我额头上瞬间冒了冷汗,心里想着,完犊子,芭比 Q 了,这特么哪是什么傻蛤蟆,这分明是只蛤蟆精!

我正这么想着,就看那蛤蟆突然鼓起了腮帮子,然后猛的一张嘴,就听见「呱呱——」一声脆响叫,这一叫就跟司号员吹了冲锋号似的,就听着桥下哗啦啦一片乱响,也不知道是多少蛤蟆稀里哗啦地从池塘里翻了出来,这帮蛤蟆跟听见了信号似的,也不跟我客气,个个腮帮子一鼓嘴一张,呱呱呱呱地就从池塘里叫了起来!

整个池塘就开始炸了锅!

我立马就听见屋里开始有动静。

先是大狗熊说,哎,外头有声音。

厂长脑子没转过弯来,说,别废话,都特么给我闭嘴。

司机说,是蛤蟆叫。

厂长一看就是让我玩怕了,脑子还不转弯,说,就是你妈叫也给我蹲着。

大狗熊说,不是,厂长,我意思是这小子是不是溜号了啊……

大狗熊这么一说,厂长也犯了嘀咕,试探着喊我说,领导,领导,你还在不?

我特么当然不在了,我特么正在桥上和蛤蟆玩干瞪眼呢。

厂长喊了我两声,一听没动静,一下反应过来,嗷一声叫唤着说,艹,别蹲了,蹲上瘾了是吧,这小子跑了,起来穿裤子,抓人去啊!

厂长一喊完,就听见屋子稀里哗啦一帮人开始穿裤子扎腰带。

我一看是彻底暴露了,不敢再耽搁,冲那倒霉蛤蟆狠狠比了个中指,撒丫子就往外头跑,刚到门口就和模特撞了个满怀。

模特没看清是我,嗷的一声就想叫,我一把捂住模特嘴说,队长别开枪,自己人。

模特愣了愣神儿,一看是我,转惊为喜说,艹,陈加,你还活着呢,我特么以为你……

模特话没说完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想哭,眼圈红着泪珠就想往下掉,眼看着就要给我来一出儿女情长。

我听着院里有开门声,估计是厂长这帮人穿上裤子冲了出来。

我给模特说说,先躲躲,这帮王八蛋要出来了。

模特一脸懵逼说,去哪啊?

我不等模特问完,搂着模特就往大门口石阶下头一趴。

说起来幸亏这地方是个祠堂,祠堂这东西吧都讲究个香火威严,可能是这吴家村办厂这两年真赚了钱,一看这祠堂就花了大钱刚整修过,这门口石阶修得挺高,一水的老锈石,踩上头跟进了纪念馆一样,我数了数这台阶得有是十来阶,石阶往高里这么一架,下头正好出来个小墙角,可以容身。

我索性玩了一把灯下黑,拽着模特窝进了这墙角旮旯里头,墙角还堆着捆柴火垛,正好半遮半掩地把我们挡了个囫囵。

今天晚上天也黑,我俩这么一猫,柴火垛这么一挡,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拽着模特刚藏好,就听这帮人从院里冲了出来,先说话的又是大狗熊。

大狗熊往四周看了看说,厂长,这小子腿脚挺快啊,咋还没人了呢。

司机这傻货也跟着说,艹,我就说这小子滑溜吧,屁大的工夫没人了。

厂长这时候脑子也开始正常了,说,废啥话,跑了那闺女咱干不了活,就等着赔钱吧,厂子赔垮了,你们全都得回来当光棍儿,穷日子还没过够吗?都特么给我抓人去啊!

厂长这一骂加一煽惑,这帮楞头来了劲儿,一帮人分了两拨,稀里哗啦就分开跑,听叫脚步声由近及远,眼看着是往村里开始抓,谁也没在意我们这墙角旮旯。

我和模特大气儿不敢出地从台阶下头蹲了一刻钟,就听着周围彻底没了声音才偷偷冒了个头儿。

我往四下一看,眼看着是人去楼空空空荡荡。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没事儿了,出来吧。

我刚说完这话,就觉着模特浑身一哆嗦,刷拉一下抱着我腿就把我摁了下来,也不知道模特这是受了啥刺激,这一下拽得还挺猛,我差点没跪到地上。

我一脸纳闷说,啥事儿……

我事儿字还没说完,就觉得脑袋顶上突然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就听村长的声音劈头盖脸从半空中砸了下来,起来了,起来了,全村起来了,车间里的下货女工偷跑啦,大家快出来找人啊,找不着人今天就出不了货,出不了货咱就得赔钱,赔钱啊,钱可不少呢,钱可不少呢,钱可不少呢……

这声音带着扩音喇叭特有的穿透感,嗡嗡嗡的贼响,还带回音儿的!

这声音是从祠堂对面砸过来的,我听声辨位,顺着声音往来处一瞧,发现祠堂正对面立着几根电线杆,每根杆子上各挂着一个扩音喇叭!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村里原来还整了套播音系统,眼看是厂长这帮人在村里没搜着我们,跑播音室直接给我来了个全村总动员!

不得不说,农村里的大喇叭广播那就是动员神器,就听见这喇叭一响,本来还乌漆墨黑的村里,一户户就开了灯,接着就听见各家各户都开了门,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的脚步声,接着就看见家家户户都开始往外出人,老太太拿着扁担,老头扛着锄头,小伙子拎着菜刀,小媳妇抡着擀面杖,就连三四岁的小孩也拿着奶瓶跟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厂长会什么魔法,就这么两句话一煽惑,白天我们刚进村儿时见着的男女老少老弱病残,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窝蜂地涌了出来,乌压压就开始满村寻摸我和模特!

我是真见识了什么叫全民皆兵,眼瞅着这村里是男女老少齐上阵,我们这是一下掉进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我俩猫在墙角旮旯里大气儿不敢出,就看着祠堂门口过了稀里哗啦四五批人,也不知道是我俩运气好还是这伙人没注意,我们猫在墙角硬是没被发现。

我跟看宝贝似的瞪着模特看了两眼,模特让我瞅得发毛,打了个哆嗦说,陈加,你中邪了?你咋用这眼神儿看我?

我说,我看看你到底是啥妖精变的,咋这全村老少都这么稀罕你啊?

模特一脸冤枉说,艹,我特么哪知道啊,这村里人都跟神经病一样,陈加,咱往哪边儿跑啊?

模特是真怕了,彻底没了主意。

我咬了咬牙说,先回宿舍,把那俩人带上,咱这就出村儿。

说实话这阵势我也没见过,心里也是一个劲儿地发毛。

模特一听我这话,当时就瞪了眼,说这满村都是人,咱俩能跑出去就算菩萨保佑了,还顾得上别人吗?

我说,不行,人是我带来的,我得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不是我硬气,还是那句话,我是真怕出事儿,这村儿邪乎得要命,我要是把宋哈娜和舞蹈生扔那里,下次再来指不定是活的还是死的。

模特看我是铁了心,一脸不情愿地闭了嘴。

眼看着祠堂门口又过了几批人,我知道再躲下去这里也不安全,瞅了个空子拽着模特就出了这犄角旮旯,急匆匆地往宿舍赶。

宿舍离祠堂就隔着几条胡同,路倒不算远,可架不住现在全村老少都在村里晃荡,走哪都跟过鬼子炮楼似的小心,我和模特一路上又躲了两三波人,几条胡同的路硬是走了半小时,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摸进宿舍那条胡同。

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我给模特说了句快走,弯腰就想往宿舍大门口跑,我这刚一迈步,就觉得后衣领一紧,模特硬生生把我又薅了回来。

我回头催着说,走啊,等着生孩子呢?

模特瞪着我身后说,陈加,有人。

这条胡同吧,本来就背阴,黑咕隆咚的,我这一路跑得七荤八素,眼睛有点花,模特这一说我才发现,就见这黑漆麻乎的胡同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这人影慢悠悠地往这边走着,走得倒是不快,小碎步慢慢溜达着,可架不住距离太近,眼看着就朝我和模特溜达了过来,这胡同笔直笔直的,也没个能遮能挡的地方,我和模特正愣神的功夫,那人影就溜达到了我俩跟前,直接就来了个脸碰脸,面对面。